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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徐甡民
　　17.眾預防癌症心得人一起靜場
　　混亂之中，官兵們迅速收縮了圈子，全力戒備。一桿長槍猛地戳到阿貴胸前，阿貴手疾眼快，黢黑的額頭青筋暴露，他一把緊緊抓住槍桿，猛一托起，跟著就是掄起一刀，那砍竹子柴刀雖說模樣粗笨婚禮顧問師培訓班，卻磨得鋒利，加之砍竹子練就的斜劈功夫，只聽得“咔嚓”一聲，那槍桿竟被生生斬斷，帶著槍尖的那一截已經落在阿貴手裡！所有人不約而同地驚呼一聲！
　　這時，人已經越圍越緊，黑壓壓地擁動推擠著，越加喧囂狂躁。大多的兵丁已經被分割包圍，化療飲食禁忌兵器易手，動彈不得。正如變戲法一般，許多鄉民的手裡，都拿起了農具木棍。
　　相隔十餘步，把總橫眉立目，揮刀直指著俞能貴的面門，大喝道：“大膽毛賊！你敢再動，我就先砍了他的腦袋！”他的刀尖又逼住了跪在腳邊的三阿公！紛亂喧鬧的桃園婚禮佈置石山弄瞬時靜場。
　　阿貴猛地將手中的槍尖擲之於地，只緊緊攥著襯衫那把柴刀，盯著把總的小眼睛著實駭人。他哼哼冷笑一聲：“砍麽！有本事你現在就砍！接下來我就要斬了你，你相信不相信！”阿貴這時候，不曉得像是個英雄還是像個潑皮。長庚嗷叫一聲，掙扎著要衝過去，不知是要對著阿貴還是對著那把總，卻還是被九分拽住。把總直愣愣瞪著阿貴。
　　恰在這時，傳來一陣狗吠！人群中隨之大嘩：“把他喂狗，喂狗。”面對瘋了一般的暴民，所有官兵的肚子里都直冒寒氣，只巴望著把總千萬不要輕舉妄動。
　　這時候，九分斷然一個箭步衝上前去，隔在把總與阿貴當中，兩邊推開巴掌，像是個拉架的模樣。眾人又一起靜場，要看九分怎麼說法。九分就對把總道：“這位老總，今日事情明擺著，你官軍到石山弄，搽不著便宜。現在我講，井水不犯河水，大家不要為難，你們走你們的路，我們過我們的日子！”
　　把總此時已經暈了，也偃了聲氣，聽得九分如此說，只好插回刀去。眾人隨即一擁而上，人潮一下子淹沒了把總，也淹沒了阿貴。大家扶起面無人色、站立不穩的三阿公，只聽三阿公道：“聽九分的罷。”
　　人群中遂一迭聲傳叫出來：“聽九分的！”“聽九分的！”隨後又隨三阿公說的“讓他們走吧！”眾人一迭聲地道：“讓他們走！”“讓他們走！”
　　等到鄉民鬧哄哄讓出道來，把總哨長帶著兵丁敗陣一般灰溜溜稀落落走出鄉民的包圍圈時，先前拴下的幾匹馬，已經在混亂當中不知了去向。狼狽不堪的官兵只好準備走到後塘河的鐘家沙搭船回城。臨了把總撂下話來：“我要叫你石山弄連收屍的人都沒有！”
　　再說段光清回到考棚衙門，仍然心神不定，隨而吩咐備馬，要獨自出去轉轉。上午辰光，街市上南貨、煙酒、布匹、米店、藥鋪、驛鋪、酒家、客棧、竹木鐵坊，店鋪林立，人流比肩接踵，熙熙攘攘，繁華自是江山地方不可比擬。好在無人認得他是新到的縣令，那模樣只像是個悠閑踏青的閑人墨客。他出了南門，一路驅馬前行，雖是不緊不慢，信馬由韁，卻是提著精神，舉目四顧，眼神尖尖，心神細細，嗅察著四處田陌村舍的氣息。
　　一入鄉野，便先聞得正值收割的藺草清香，隨風飄來。藺草本在鄞縣西邊種得多，不過鄞南鄞東的地頭田腳，也會有些栽種。天氣完全轉暖，河邊塘旁盈尺長的雪菜剛剛收割回家，地又被翻整過來。採桑養蠶，也該是到了忙活的時候。田間地頭，多有婦人牽牛勞作，正見這裡與北地不同的男女並耕之俗。鄞縣地方，地窄人稠；而完官租，應徭役，一家老少的衣食嫁娶皆出於農事，鄉人務農自是力聚而功專。男女耕作，終歲不息，其儉持者祁薪數米，尚足自給。而自古以來，鄉民農人但凡得著溫飽，本來也就自當安穩。一路上，稀散的柴禾菜蔬的挑子，還在緊著腳步往城裡去。又見不遠的河汊里有人吆喝著戽水，河塘間的幾尾魚兒漸而露出水來，上下撲騰，戽水人丟開水桶，七手八腳地在小腿深的淤泥中捉魚，隨即也多半是挑往城裡，換些燈油錢。看這四野的情形，只是一派的平和操持，並沒有鬧事造反的暴戾騷亂之氣。　　（原標題：鄞變一八五二）